道德这玩意儿重要吗？道德重要还是法律重要？

现如今，在公共场合大谈“道德”，让人感觉既腐朽，给人一种腐儒的即视感，又虚伪，立马让人想到“满口仁义道德”这样的负面值拉满的俗话。特别是在个人主义横行，否认存在客观的，普世性的，固定不变的道德是非标准的西方世界，“道德”被认为是私人的，每个人都能创造出自己的一套道德标准，探讨公共道德，是让人感到厌烦的一件事。在思考如何维持社会的稳定繁荣的时候，相当一部分人觉得，只要法律体系健全，实施严刑峻法，社会自然就安稳了。简言之，我们需要法律，不需要（公共）道德。

“道德”难道就这么过时，这么无足轻重吗？Dr. Daniel Heimbach（东南浸信会神学院伦理学资深教授。在担任老布什总统的幕僚期间，负责推动美国的内政改革）指出，“我们这个时代面临的最大挑战，既是对教会的生命和见证构成的挑战，也对周围文化的生存构成的挑战，就是广泛否认道德权威。”已故的教皇，本笃十六世，在1984年的时候，就明确讲到，“今天的人类面临着被自己的道德败坏从内部毁灭的危险。但是，人类并没有与这种危及生命的疾病作斗争，而是像被催眠了一样盯着外在的危险（诸如战争、犯罪、贫穷、经济崩溃、叛乱、贩毒、奴役、卖淫、色情、少女怀孕或单亲等问题），而这些问题只是人类自身内在道德疾病的副产品。”简单来说，二位都认为道德，更准确地说，是以圣经为基础的道德才是文明得以延续并且繁荣的根基。

Why? 为什么道德居然是根基？哪怕是通过常识判断，我们也不难理解，任何社会想要有秩序地运行，老百姓安居乐业，和睦相处，一定需要一定程度的道德共识。比如，我们都要讲究诚信，不能偷窃，不能抢劫，不能杀人，不要撒谎，别人有困难的时候，可以的话要给予帮助。我们从反面设想一下，如果一个社会，人人向邻舍说谎（诗12:2），正当途径得不到的好处，我可以放心大胆地通过抢夺欺骗来获得，这样的社会你喜欢待吗？这样的社会得乱成什么样子？

好，在这里，我们不妨设想，推演一下，如果人们眼中只有法律，没有道德，不把道德当回事，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。

首先，只要是法律没有禁止的事情，皆可行。甚至我们可以抱着只要没有人看见，不被追究法律责任的心态，去逾越法律的红线。直到什么时候？直到我的行为产生实际恶果了，我们才会稍微收敛。我吸毒过量导致住院了，严重损害身体健康了，这时我要小心了。我滥交导致艾滋病了，才会回过头来反思自己的生活，好像是放纵得有点过头了。如果社会整体不被那个无形的，没有用白纸黑字，明明写上的道德规范约束，那么社会很容易往极端靠近，跨过安全区域，在危险的悬崖边徘徊。

不仅如此，丧失了对道德的认知和共识，法律的作用也会被相应削弱。Herold J. Berman，上世纪一位美国的法学家，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，就是比今天很多人看得更透彻。他说呀，如果人们从思想上，不认同法律所包含的道德原则和公义的原则，从情感上，内心里，不愿意全身心地委身于法律，不对法律持有一种宗教情操，因为不认为这些法律对应更高的，具有普世性的，是所有人要屈身遵从的道德现实和道德权威，那么法律的效能会大大下降，法律法规不会被人很好地遵行。

Jaques Ellul, 上世纪法国的一位哲学家，法律学家，社会学家和神学专家，比Harold Berman更加详细精准地描绘了，也预测了，如果失去道德准则和道德共识，会引发怎样的社会后果。他说，首先，法律会沦落成仅仅是一些技术规范。因为法律的背后，或者说法律之上，没有一套准则来对法律本身进行评估了。法律不过就是人为设置的规则条例。这就好像有的教会规定周日早上10点开始主日崇拜。那我要参加敬拜，10点到就可以了。但我心中决不会认为教会只能10点开始敬拜，11点就不行，我知道10点钟只是那间教会定的规矩而已。然后，立法的，制定规则的权力会逐渐落入到那些有权掌控它的人手中。再然后，既然没有比法律本身更高的权威，国家政府（因为只有国家政府才有能力掌控立法权），就变成了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裁决者，而不是服在法律之下，受法律约束的机构。第四，当国家凌驾于法律之上，法律逐渐不再被人甘心尊重和自发地遵行，所以，会越来越严刑峻法，警察系统会随之膨胀，维稳经费增高。那么随之而来的社会局势呢？不会越来越稳定拘束，而是越来越不稳。

如果我们把道德比作是冰山隐藏在海面下的部分，法律就是冰山在海面上，人人能看得见的部分。看得见的部分相对是小的，也是被看不见的部分支撑的。法律的健全，运作的有效，被人尊重，离不开道德的根基。

圣经箴言14:34说，“公义使邦国高举。”公义，道德秩序，才是邦国文明稳定的基石。社会，邦国是由一个个个体，公民组成的。正如一间教会，教会的质量优劣，是由其中会员的属灵身量和品格决定的；同样，社会的个体，公民的道德水准，品格性情，决定了整个社会的身量水准。没有道德共识，不认同统一的道德标准的社会是动荡的。道德根基本被毁坏的邦国是会走向衰弱的。